半册散手,难练暂且不提,光是一个耗费钱财,便让贺曌多少有些麻爪。书中直言不讳地说明,若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话:别练了,洗洗睡吧,梦里要啥有啥。
无他,练习之时想要入门,令两式掌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,需要各种药材辅佐。以特殊手法炮制,将十多种药材制成药液浸泡。
期间,每一个步骤必须按照方子所写的执行。万一出现任何差错,对人双手倒是没啥危害。只是前期的准备,花费的钱财,会功亏一篑,白白浪费。
如此,反复浸泡十余次后,一双手掌犹如铁铸,气力十足。
第一式——推山!
册中有写描述:力发千钧,开山裂石,无坚不摧。
对此,他是不相信的。
千钧是多少斤?
三十斤为一钧,千钧即三万斤。拿十几种药材泡一泡,双掌力气增长三万斤,那不是扯犊子嘛。想当初,他为了力量属性,可是耗费无数心力、物力。
末尾的无坚不摧,一对肉掌能够摧毁任何坚固的东西,你咋不上天呢?所以,肯定夸大了。倒是中间的开山裂石,多少能让人信服。
“红花、归尾、没药、丹皮、桃仁、枝子、血竭、龙瓜花、生草乌、地骨皮、透骨草,其中透骨草换成虎骨最佳。各取一两研磨,以一斤烈酒浸泡七天。
浸泡时加上些许食盐,用来软化皮肤,促进药力渗透。十余次后,双掌粗大有力,皮肤宛如牛皮。骨骼坚硬,气力大增。”
他下意识回忆起,王铁掌两双异于常人的大手。曾记得小时候,自己貌似好奇地询问过老王,为什么双掌会那么大。
对方的回答,只是敷衍着说天生如此。
听墙根的时候,人家道出了原委。
年轻时跟人比武,输了之后被人挑了手筋。
“四种药方,层层递进。可惜,我只掌握了前两式掌法的方子。后面两式,早早遗失,无法弥补完全喽。”
“而想要省钱,自己采摘的话,不可能。药方中的药材,有些需要去县城的药铺购买。血竭是麒麟竭果实渗出的树脂经加工制成。我一個药民,哪里知道如何加工。”
至于虎骨,撰写人你知不知道一两虎骨多少钱?
一两银子,整整一两银子!
每次需要一两,十余次的话,光是单单虎骨一项支出,就得十几两银子。
大爷的,穷文富武真不是随口说说的。
“十余次,没有具体说出多少次,那么得做好最坏的打算。十九次!不不不,二十次吧。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药材,以及每次一斤烈酒的浸泡。”
他算了算,村里最烈的酒,一斤五百文,半两银子。
二十次的话,又是十两银子?
“没有五十两,怕是连第一道门槛都迈不进去。”
“嘶——”
姓贺的倒吸一口凉气,人麻了。
五十两?
得卖给刘蛟十根二十年份的山参,方能帮助他购买药方上的药材。
大老爷扒一层,帮派成员扒一层,两层皮扒完后,价值二百两银子的山参,愣是只有五两银子可得。
纵然是周扒皮在世,估计也没他们狠。
“不行,以往是我贺某人扒别人的皮。现如今,随便来一个小瘪三,要扒我的皮。传出去的话,我不要面子?”
“实在不行,只能走一趟黑市。”
任何地方,有压迫自然有反抗。
明面上的反抗当然不行,暗地里偷偷摸摸的,不就行了?
有一部分铤而走险的药民,比较喜欢去黑市贩卖采摘的珍惜药材。
那个地方剥削的不算很,会给你原本价值五成的钱!
他估计那帮大老爷和帮派们,未必不知道黑市的存在。
或许是顾虑着什么,打十几年前起,愣是没出事,亦没有人针对。可能老爷们针对了,但一一失败。
毕竟,一个药民之子,能知道啥隐秘的事?
而动不了黑市,收拾一个个胆敢“偷钱”的药民,岂不是易如反掌!
在老爷们眼里,不把药材卖给他们,那就是挖墙根。
总之,没有发现你去了黑市,一切好说。
一旦被人给发现,嘿嘿。
家破人亡!!
“全家就我一个人,所谓的家破人亡,算个屁呀。顶多把原主的亲爹从坟里面刨出来,吊在村口当个挂件。”有一说一,他对于所谓的爹,一点感觉没有。
“推山式,摧心式。”
“如果说推山式是以蛮横,威力巨大而著称。那么摧心式,便是以掌出无踪,神鬼莫测为主。以寸劲掌力,打出巨大伤害,透过人体肌肉,对五脏六腑造成损害。
中招者体表往往仅有掌印残存,若不能请仵作前来开膛验尸,绝对无法发现,死者内脏破裂。倘若双掌使用第二式药方浸泡,再次增强的话,甚至能击人头颅,透过骨骼,毁人大脑。”
如果姓王的练成第二式散手掌法,双手经过二次强化,他未必会输。
只是闭上眼睛,回忆起第二个药方,整个人立即不好了。
区区第一式散手推山式,需得五十两银子打底。
那么摧心式,则翻了十倍,足足要五百两。
他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居然要为了钱发愁。
“实在不行,老子把刘蛟他们给......”
话说一半,并未继续往下说。
刘蛟等人一旦死了,相当于捅了马蜂窝。
县城盘踞的帮派们,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找出罪魁祸首,当着无数人的面,碎尸万段,以示威慑。
“惨啊,睡觉。”
不能鲁莽,需好好谋划一番。
他就两个天赋傍身,一时半会儿无法迅速强大起来。
假如携带全套天赋的话,岂能瞻前顾后?
另外,亦是【大型模拟场景入场券】无比珍惜的缘故,死了一次惩罚还挺重的。
不一会儿,简陋的茅草屋内,传出鼾声。
一觉睡到天亮,贺曌睁眼起身,又伸了个懒腰。
身体、精神前所未有的好!
昨日的疲惫尽数褪去,整个人精力满满。
“可惜,家中无一粒米。”
得出去一趟,去村子里的粮铺,买些粟米。
穿戴整齐,怀里揣着半吊钱,向着村中心出发。
约莫三五分钟,顺利抵达目的地。
“呦,这不是贺小子嘛?怎么,今日寻摸吃食,寻到我头上来了?”粮铺掌柜的,笑呵呵调笑着,青山村著名大胃王。
掌柜的姓张,家中排行老四,村里人一般喜欢称呼其为张四。
大约三年前,张老四看他可怜,领到家中做了一顿饭。
然后...然后下巴差点没掉下来。
十三岁的前世,展示了惊人的食量,一口气造了六斤粟米。他们家二百多斤的胖丫头,人愣是看傻了。
亏得老张是粮铺掌柜,要不然全家非得饿上几天不可。
打那儿起,再看见他,只口不谈请吃饭的事儿。
张四虽然是粮铺的掌柜,但铺子却不是人家开的。
谁开的?
还能有谁,自然是县城里面大老爷的产业之一。
便宜收药,高价卖粮,属实是把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玩明白了。
“半吊钱,看着给。”
对于老张的话,他毫不在意,将怀中的意外之财,丢到柜台上道。
“砰!”
五百文,还是挺有份量的。
“发财了?你等一会儿,我数一数。”
话音落下,便开始点钱。
张四能当上掌柜的,没别的原因,做事细致,从不出差错。
片刻,点清了钱后,终于抬头。
“不多不少,正正好好五百文。今天的粮价是二百一十五文一斗,我给你装粮。”言罢,拿出专门称量粮食的容器。
等一等,不对劲儿。
贺曌双眼仔细盯着斗,总感觉哪里不一样。
下一秒,恍然大悟。
“等会儿,你的斗怎么比以前小了?好像小了...三分之一?老张,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嘛!”姓贺的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,黑了心的王八蛋,小三分之一,你咋不小一半呢。
“贺小子,别动怒,别动怒。不是我的意思,咱们一个村的,我能坑你们吗?何况,我是个掌柜,又不是铺子的主人。
你很长时间没过来买粮,不知道前因后果,情有可原。半年前,县城里面的老爷说,南方遭了天灾,粮食短缺。58尒説蛧
所以,铺子里换了个斗。大老爷发话,我一个小卒子,还能反抗不成?胳膊扭不过大腿,接受吧。”
南方遭灾,跟咱们北方有个毛线关系?
老子要是没记错,去年是个丰收年。
想涨价就直说,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,比我贺某人还要无耻几分。
涨见识,真的涨了见识!
能不能给穷人们一个活路,真不怕遍地起义,烈火燎原?
“五百文,二十三斤二两?”
“呦呵,数算不错嘛,你爹可以呀。要不要考虑,来我的铺子里,当一个伙计?”张掌柜听了一愣,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样,由衷地夸赞道。
这年头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,百分之一百是文盲!
但凡读过几年书的人,可能应聘成为店铺里的伙计吗?
好不容易让老张逮到一个会数算的,咋可能不招揽一翻,平时好帮着自己减轻一下负担。
贺曌?
他翻了个白眼,我数学好不好,跟死了的便宜亲爹没关系。
“老张,我就问一个事。您要是应下了,别说当个伙计,当你们家的上门女婿也没问题。”
“说说!”
张四眼前顿时一亮,他们家的女儿如今十七岁,尚未有人提亲。最近半年,愁坏了,人跟着瘦了好几斤。
至于为啥嫁不出去,无非是先天残疾、患有重病、长得贼寒颤。前两样都不是,唯独长得寒颤,且不是一般的寒颤,那是相当寒颤!
而且,还胖,三年前二百多斤,如今差不多有三百斤了。
一般人身为粮铺掌柜的又看不上眼,家境稍微好一点,能瞧得上眼儿的人,又瞧不上其闺女。一来二去,可不得耽误。
“当伙计,能吃饱饭吗?”
一句话,噎的对方哑口无言。
你好意思问我?
姥姥的,三年前你一顿能吃六斤粟米。
今时今日,不敢说翻倍十二斤,起码十斤打底吧?
一天哪怕只吃两顿,那也得二十斤。
一个月六百斤,一年七千二百斤,综合算下来,整整十五万四千八百文,换算成银子则是一百五十四两上下。
张四是掌柜,一个月的银钱,堪堪三两左右,一年四十两不到。
千万别觉得少,青山村的猎户们,冒着生命危险进山,一年能有十两银子进账,那都是祖坟冒青烟。
人家晒不着、淋不着的,且无有生命危险。天天往那儿一坐,一年接近四十两挣着,美差中的美差!
另外,还可以偷摸拿点米面残渣。或者,不要脸一点,从卖给客人们的粮中少拿一点。每个月积攒下来,亦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但是,即便如此,亦是不敢拍着胸脯说,我能保证你每天吃饱饭。除非冒着被大老爷们弄死的风险,中饱私囊养着某个大胃王。
“得咧,当我没说,先前放了个屁。拿着粮食,麻溜滚蛋。”
张四递来装着粟米的袋子,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赶人。哪怕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,这些年积攒的银钱,足够富足的过一辈子。
可要是把姓贺的招来当女婿,不出两年就得破产,全家人流落街头去要饭。
“走了。”
贺曌扛着米袋,急匆匆向家里赶去。
路上,碰见了几波要去山里采药、打猎的药民和猎户。
当他返回家中时,发现院门不知被谁推开,风一吹发出吱嘎声。
与此同时,屋子里面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,以及骂骂咧咧的话。
“刘哥,贺小子太TM穷了吧?”
“家徒四壁,怕是专门为他而生的。”
“实话实说,我甚至有点不忍心,想给他留下几文钱。”
得嘞,不用猜,定然是刘蛟带着泼皮们上门讨债了。
今天正是每个月的还息时间,交不出来的话,有某人好果子吃。
“呦,刘哥带着兄弟们上门,当真是及时雨啊!”
他整理了一下措辞,笑着走进院里。
“人回来了?”
“我以为他跑了呢!”
下一刻,一群人呼啦钻了出来。
其中为首那人,长得虎背熊腰,面容凶悍。
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村中一霸——刘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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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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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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