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十四离开了大同府之后,朝廷专门派出了礼部尚书汤炳,提前去宣化府远迎。
在大清朝,派礼部尚书远迎某个皇子,显然具有非同寻常的暗示性。
用罢午膳后,玉柱在竹林里溜弯消食,无意中听见了一段太监的对话。
“我说,十四爷此次回京,八成要被立为皇太子了吧?”
“不一定吧,我可听说了,皇长孙尤为受宠。”
“皇长孙从来没有管过部办过差,他当皇太子的话,那几位爷甘心当叔王?”
“这可说不准呀,八爷当年不仅管部,而且好多人支持他,不照样被万岁爷厌弃了?”
“唉,照你这么一说,还真说不准了呀。”
“嘘,慎言,你们两个不要脑袋了?”
玉柱站在原地没动,等太监们都走了,他才缓步回了值房。
所谓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。
老皇帝越是礼遇老十四,弘皙即位的可能性,就越大。
十余年来,玉柱一直在琢磨一件大事,也许老四不是篡位,而是老皇帝让老四成为弘皙将来上位的铺垫?
别人也许不清楚,玉柱很清楚,乾隆登基之初,出了一桩离齐的大案:弘皙逆案。
这件骇人听闻的大案子,参与的人,颇为不少。
主谋自然是弘晳,配合他的有:庄亲王胤禄及其子弘普、老五的长子弘昇、老十三的两个儿子宁郡王弘晈和贝勒弘昌。M.xwbxsw.ČŐM
这些人居然另立小内务府,大肆打造各种皇家禁用品,打算拥立弘晳为新君。
妄行篡立之事,没有足够的兵马相助,那不是找死么?
老四登基之初,靠的是隆科多和年羹尧所掌握的兵马作为后盾。
老十四掌握着十余万大清朝最精锐的野战兵团,却不敢起兵反抗老四,除了年羹尧的牵制之外,更重要的是,老十四手下将士们的家眷,都在京城里。
玉柱身兼勇锐营都统,和步军统领之职,依旧不敢妄动,原因其实并不复杂。
除了勇锐营的基本盘之外,步军衙门里的两万八旗兵和一万绿营兵,他们中的绝大部分,不可能跟着玉柱造老皇帝的反。
而且,京城外边,还有六十几万八旗兵和绿营兵,以及十几万蒙古骑兵。
不仅实力相差太过于悬殊,而且,弑君谋反,天然不具备对八旗兵的号召力。
遍观历史,首倡之人,都成了他人的垫脚石。比如说,武昌首义的大功臣张振武。
申时四刻,玉柱下值之后,没有回府,而是径直去了兵部左侍郎塞楞额的府上。
生于康熙二十年的塞楞额,姓瓜尔佳氏,隶于满洲正白旗下,他和玉柱是同科进士。
客观的说,塞楞额能够青云直上,靠的就是玉柱的大力提携,以及上三旗的出身。
今天,是塞楞额亲妈的六十大寿,他特意提前登门,恭请玉柱出席。
在玉党小集团里,真正算是玉柱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党,除了塞楞额之外,就是阿克敦了。
在大清的官场之上,同科进士之间的关系,非比寻常。
这种荣辱与共、同气连枝的同年关系,甚至比一般的亲兄弟,还要亲密得多。
心腹老部下的家里办喜事,玉柱自然要携厚礼到贺了。
玉柱到的时候,塞楞额、阿克敦、谢盛和钱明鼎等人,一起站在大门外,恭迎他的到来。
“请相国安。”
“拜见相国。”
玉柱赶紧抱拳拱手道:“诸位兄长,咱们都不是外人,勿须如此多礼。”
一圈见礼下来,玉柱发现,塞楞额还真是个有心人。
今天,在门外迎接玉柱的人,几乎全是康熙四十五年丙戌恩科的同科进士。
比较有趣的是,这一科的三鼎甲,在塞府门前聚齐了。
其中,玉柱是状元郎,谢盛是榜眼,钱明鼎是探花郎,这三位都是进士及第。
另外,塞楞额和阿克敦,学问也很扎实,他们两个都是二甲赐进士出身,而不是三甲的赐同进士出身。
众人簇拥着玉柱,先去拜见了塞楞额的额涅,然后一起坐进了西花厅。
等坐定之后,玉柱才发现,赵东河没在场。
尽管同为玉党小集团的一员,但是,塞楞额和赵东河,严重不和。
只是,生母的六十大寿,塞楞额都没有邀请赵东河。由此可见,这两个人算是彻底的决裂了。
不过,令玉柱感到惊讶的是,吴骧居然也被请来了。
吴骧是吴琠的第三子,他中了举人之后,进士科屡试不第。
吴琠临死前,曾经将吴家托付给了玉柱。
所以,玉柱花重金,礼聘吴骧为儿子们的启蒙老师。
打狗还须看主人!
不管怎么说,只要吴骧是老佟家的西席先生,就没人敢随便欺负吴家人。
没想到,塞楞额这个正儿八经的满洲旗人,居然会和吴骧这个典型的汉人,十分投缘。
西花厅内,玉党小集团的核心成员,都到齐了。
和老八那里满洲勋贵满屋子的情况,迥然不同,玉党小集团满打满算,也就是十几个人而已。
想当年,索额图和明珠当权的时期,不管是索党,还是明党,哪个不是党羽云集,一呼百应?
“相国,今儿个机会难得,大伙儿都想听您面授机宜呢。”
已是理藩院左侍郎的阿克敦,故意起了个头。
所谓的面授机宜,放在当下的朝局环境之中,自然是想问一个要命的大问题:玉党小集团,应该如何站队?
专制皇朝时期,一切的站队,都涉及到了皇权。
说白了,阿克敦问的问题,是大家普遍关心的屁股问题,即:咱们应该拥立谁?
玉柱没有急于回答,他端起茶盏,轻啜了一口,这才慢条斯理的说:“我是纯臣,不管大小事务,全听皇上的吩咐。”
听了玉柱的表态,大家就都明白了,玉柱不打算支持任何一位皇子。
“我听相国的吩咐。”塞楞额第一时间跟着表了态。
“没错,相国怎么吩咐,我就怎么做。”钱明鼎抢在阿克敦的前边,也跟着表了态。
玉柱瞟了眼钱明鼎,心说,见识和眼光都不差的老钱,和张廷玉相比,主要差距是,没有一个曾任内阁大学士的好爹。
拼爹的社会,爹不行,就少了一块至关重要的敲门砖。
玉柱敢于大力提拔塞楞额和阿克敦,那是因为,他们两个都是满洲旗人。
钱明鼎再有本事,毕竟是汉臣,又是玉柱的同年,老皇帝故意没有将他纳入南书房。
(PS:回晚了,也更晚了,抱歉哈。)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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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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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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