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际上,连闲坐喝茶的鄂伦岱都看得出来,佟国维其实是被迫做出的选择。
如果不是玉柱即将在殿试后,正式闪亮崛起了,佟国维又何尝乐意做这个恶人呢?
“阿玛,何至于此?”老大叶克书实在是不服,想垂死挣扎一番。
佟国维冷冷的一笑,说:“公主才死了多久?舜安颜的妾室,便怀了身孕。哼,如果不是老夫及时的出手,扼杀了祸患,你的好儿子,早就去宁古塔吃冷风了。”
因为格外的宠爱佟家,康熙就把老四胤禛的亲妹妹,和硕温宪公主,下嫁给了叶克书的长子舜安颜。
仅仅两年后,二十岁的和硕温宪公主,陪着皇太后去承德的时候,居然中了暑,薨于途中。
公主才死了不到两个月,和硕额附舜安颜的某个爱妾,便怀了身孕。
嘿嘿,给公主居丧期间,居然如此的猖狂行事,就算是皇帝再疼佟家人,也不可能轻饶了舜安颜的。
不客气的说,流放宁古塔,都算是轻饶了。
“啊,阿玛,原来是您暗中动的手脚?”叶克书大惊失色。
难怪那个妾,一尸两命,身下流血不止,死得极惨。
“老大,你的媳妇儿利用管家之权,暗中侵吞了公中的五万两银子,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交代了?”
佟国维暗暗一叹,叶克书还算是会做官,却无法做到齐家,连老婆的脏手都管不住,有甚用?
“这个……”叶克书不敢说话了。
德克新还是不服,站出来,怒道:“阿玛,手心手背都是您的肉,何止于厚此薄彼呢?”
“老二,老夫难道没给你机会么?给的多了!”佟国维端起茶盏,轻啜了一口,淡淡的说,“那一年,木兰秋狝(读先)之时,你这个一等侍卫,就在今上的马旁。斜刺里冲出一头豹子,你却扔下了今上,自己先跑了,白白将护驾杀豹的奇功,便宜了他人。”
“哼,如果不是老夫的暗中安排,你能站到今上的马旁么?”
“还有呢,三年前,裕亲王福全薨了,皇上命你配合四阿哥一起治丧。这本是极好的立功机会,你倒好,喝得酩酊大醉,足足睡了八个时辰才醒。若不是四阿哥看在我的面子上,高抬贵手,放了你一马,哼,你现在已经没钱养戏班子了。”佟国维不愠不火的把德克新的画皮,剥得一干二净。
见佟国维向他看来,庆元连连摆手,求饶说:“阿玛,我可是啥都没说啊。”
庆复他们几个兄弟,谁的屁股上没有几陀屎啊,他们纷纷低下头去,不敢再看佟国维了。
老八庆泰不慌不忙的迎上了佟国维的目光,他的心里没鬼,才不怕佟国维呢。
庆泰的额娘身份异常卑微,而且死得早,他从小也没享受过多少父爱,对佟国维也就不亲近了。
这庆泰长大后,本应以选入三等侍卫的方式入仕,却被佟国维彻底的忘在了脑后。
没办法,庆泰憋着一口气,靠自己的狠劲,楞是考上了兵部的笔帖式。
如果不是隆科多狠出了一番大力气,暗中帮庆泰搭上了五阿哥的线,也就没有他大权在握的今日了。
知恩图报的庆泰,有心拉玉柱一把,帮他彻底的洗刷掉外室野种的恶名,这才和隆科多商量着,让玉柱兼祧两房。
只要玉柱成了庆泰的儿子,隆科多的嫡妻小赫舍里氏,就失去了对玉柱的绝对控制权。
说白了,两个阿玛和额涅的情况下,小赫舍里氏再想利用唯一嫡母的巨大优势,出妖蛾子坏玉柱的事,自有另一个嫡母瓜尔佳氏出面,啐她满脸的唾沫。
森严的封建礼法之下,在台面上,嫡母小赫舍里氏,真的可以坏了玉柱的大事!
庆泰走一步算十步,让玉柱兼祧了两房,这就等于是,帮着玉柱摆脱了巨大的嫡母威胁。
佟国维暗暗叹了口气,他的八个儿子之中,最不疼的是庆泰,其次是隆科多。
偏偏,隆科多和庆泰,最有出息。
更麻烦的是,佟国维的孙子辈之中,除了玉柱之外,竟无一人立得起来。
没办法,为了家族的继续兴旺下去,佟国维只能被迫出手帮着玉柱清理门户了。
不然的话,独苗苗的好笋,被一群歹笋咬趴下了,整个佟家就真成了混吃等死的不入流家族了。
“好了,都散了吧,老夫也乏了。”佟国维摆了摆手,把儿子们都赶走了。
出门之后,鄂伦岱瞥了眼垂头丧气的叶克书和德克新,故意怪笑道:“咱二叔真有能耐,这一出手,便震慑住了群小。”
随着佟国维的选边站,他们这一支佟氏的大势已定,三房势不可当的崛起了!
只是,佟国纲这一支的三兄弟,闹得更凶。
鄂伦岱这个超级混不吝,和他的两个弟弟,法海和夸岱,闹得势同水火。
尤其是法海,因鄂伦岱屡次当面辱骂其生母是个贱婢,他曾经公开扬言,誓诛此獠!
这个此獠,指的就是鄂伦岱。
鄂伦岱自己作死,后来不仅丢了命,还把已经袭了的一等公爵位,拱手让给了三弟夸岱。
说来也甚有趣,鄂伦岱活着的时候,和二弟法海势不两立。等鄂伦岱死后,他的第四子介禄,居然以嗣子的身份,过继给了无子的法海。
回去后,玉柱原本有些担心,四阿哥和五阿哥公然闹开了。
后来,隆科多说,戴铎跪在地上,抱住四阿哥的腿,苦苦的劝住了他。
这才没在康熙的面前,闹出两个皇子阿哥,公开抢人的大风波。
殿试考的时务策,对于精通现代化工业建设的玉柱而言,简直不要太轻松了。
就说修河堤的大事吧。
黄河大堤,年年修,年年溃垮。
从顺治朝开始,到如今的康熙四十五年,朝廷耗费的治河银子,总计几亿两都是少说的。
客观的说,除了贪官污吏上下其手的偷工减料,大赚黑心钱之外,也和治河理念及技术的落后,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这个时代的治河,只知道堵,却不知道疏。
结果是,黄河因为上游的水土流失,导致中下游持续性的淤积,已经成了悬河。
悬河,洪水并不需要多大,就会冲垮土堤,淹没千万顷良田和无数的草民。
不客气说,主抓过防洪的玉柱,他掌握的治河知识,远超同一时代的任一河官。
总之一句话,和八股文相比,时务策才是玉柱的真正主场。58尒説蛧
“叮叮咚咚……”林燕儿专心致志的抚琴,美人的背影令人赏心悦目。
玉柱斜靠在垫得很厚的贵妃榻上,腹部搭了条薄棉被,正惬意的欣赏着自家女人的献艺。
实话说,玉柱没啥艺术细胞,也听不太懂琴曲。
但是,林燕儿弹奏得很有节奏感,玉柱听着还算是比较顺耳的。
关于殿试的上谕已经颁下了,定于三月十九日,正式举行。
殿试的地点,原在天安门外,后改在太和殿外。
因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,故不设考官,只设读卷官。
今上亲简大学士吴琠和李光地,及六名部院大臣,共八人,充任本次殿试的读卷官。
殿试只考制策一场,当日交卷。以礼部尚书为提调,由内阁、翰林院、詹事府、光禄寺、鸿胪寺等处派出20余人,执行受卷、弥封、收掌、印卷、填榜等具体事务。
汤炳告诉玉柱,殿试入场的时候,只搜凶器,不限考具。
一应考试的用品,只要带得进去考场,随便带。
已经不黜落了,你还要当着皇帝的面作弊,岂不是自己作死么?
国朝建立以来,院试和乡试,尤其是乡试,才是考生作弊的主战场。
至今为止,还没抓过一名在殿试时敢作弊的贡士。真抓了一个的话,那可就要瞬间臭名远扬全国了!
汤炳格外提醒玉柱,凛春时节的太和殿门外,冷风吹得寒彻骨头,手冻得捏不稳笔。所以,御寒的大氅和大号的暖手炉才是最需要的好东西。
至于吃食,嘿嘿,就不必带了。
早膳自己吃饱,尽量少喝水,别喝稀粥一类的流食。午膳时,皇帝会赏点心的,可以敞开来吃。
殿试现场,还有小太监们,专门负责跑腿,替这些天子门生们递热茶。
只是,实在憋不住,要出恭的时候,就不太妙了。
监考的王公大臣,就要在你的卷子上,钤押作出标记了。
这一标记,好家伙,就和一甲进士及第、二甲进士出身彻底无缘,只能是三甲同进士出身了!
有个资深的学官老师,真是玉柱的莫大幸福。
不然的话,他若是闭门造车的埋头学习,早就掉坑里了。后果只有一个:屡试不第!
寿宴的第二日,老太爷佟国维就递牌子进了宫。
据隆科多说,老太爷佟国维和康熙密谈了两个多时辰。康熙屏退了左右,连从不缺席的梁九功,都被赶出了乾清宫。
玉柱想到这里,不由微微一笑,佟国维是个明白人!
佟国维已经老了。佟佳氏的下一代,掌舵的必然是隆科多,再由庆泰这个实权派在旁协助。
偏偏,这两个佟家的顶梁柱,都是玉柱的阿玛。这也就意味着,玉柱是下下一代掌舵人的地位,也已经立起来了!
所以,佟国维和康熙密谈了什么,玉柱丝毫也不关心。
寿宴的当天,玉柱死活不肯接佟国维给的小册子,意思其实很明显了:他才不想接老佟家的那个大烂摊子呢。
(PS:殿试即将登场,又是好戏连台呢,月票也该赏了呀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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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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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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