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家会客堂内。
魏子夫自是没体会到周靖微妙的心理变化,自顾自解释:
“这妖道叫作梅绽青,自号青梅居士,在北地以术法害人,蛊惑官民,谋私谋利,教贫道一位朋友发现。我那朋友前去捉拿此人,却反而被这妖道所害,坏了一身法力,成了废人,那妖道行迹败露,逃之夭夭。”xwbxsw.ČŐM
“我事后才得知此事,亲自追击,打算除魔卫道,一路从北而来,追赶了半年多,期间多次交手,均让此人逃了,实在是滑不溜手。幸好贫道精擅望气寻踪术,没有被这妖道甩开,最近沿着此人残留气息一路来到宁天府,找到她的藏身之处。”
“只是她蛊惑了当地豪绅,我只能暂避锋芒,正好听闻宁天府内有真人这一号高人,今日上门便打算求助。”
周靖耐心听着,心头微转。
如今自身有了盛名,不止吸引权贵和百姓,还会吸引这等修行中人,上门拜访,将他卷入风波之中。
这老道既然会登门求助,代表自己目前的形象应该还是正派人士吧?也对,真正的大坏种表面都是自己这副模样,往往以正道示人。
周靖想了想,沉吟道:
“这妖道擅长什么术法?她能在你手中溜走,也是本事不俗吧。”
魏子夫点头,皱眉道:“这妖道练的都是些害人的术法,懂得厌胜术、养鬼术、炼尸法、采补术。此人道行虽不如我,可术法手段诡异难缠,贫道符法虽克制此类阴邪之术,可这梅绽青确实比我更擅攻伐,贫道有几次差点着了道,幸好法力精深些,才破了此人暗害的手段。”
周靖暗自点头。
看来术法体系,道行境界高低并不是战斗力主要来源,术法本身的用处才决定了战力,那些害人邪术在迎敌方面,似乎稍胜一筹。
“不知这梅绽青是什么师门?”
周靖好奇发问。
魏子夫叹了口气:“这梅绽青的师承,我也不知,只是听说此人曾被某个野修收入门墙,后来害了师父,霸占了术法典籍,摸索着练出了一身邪术。特别是阴阳采补术,此人最为精通,运用此术为非作歹,不知害了多少人,用这等邪道增进法力,进境极快。”
周靖闻言,也是眉头一皱:“这么说,此人采阴补阳,定是祸害了不少女子,还是个采花贼?”
魏子夫表情微妙了起来,咳嗽一声,支支吾吾道:
“却是老道没说清楚,这梅绽青是个颇为美艳的女子,使的是采阳补阴之术……遭她所害的都是男子,俱被吸成人干,一身精气消散,成了废人,我那朋友便是这般遭遇。”
周靖眼睛一瞪。
说半天,竟然是个妖女?
那可要好好体会……咳,降服了。
周靖赶紧将下意识冒出的黄色念头抛出脑海,绷住表情,正经问道:“那这人此刻藏身于宁天府哪一户豪绅家中?”
“章家。”魏子夫脱口而出。
周靖登时心里一动。
这章家也是宁天府巨商豪富,与叶家一般模样,生意有些往来,最近也来拜访过自己,只是从未提到这梅绽青一事。
周靖沉吟一阵,缓缓道:“此事贫道已知晓,你既相求,出手助你也无不可,只是光听一面之词,我也不好贸然出面。这章家之人我也认识,待我亲眼见一见这梅绽青,再做定夺。”
“全听真人意见。”
魏子夫拱手,他不指望一见面就说服御风真人帮忙,空口无凭的,人家自然要多留点心,总不能听他说别人的坏话,就直接相信别人是妖道。
毕竟有求于人,他也不介意周靖耽搁些时日查证。
周靖摆了摆手,道:“若教我查实此事,我便出面与章家分说,让他们不再护着那妖道,你就可以与那梅绽青斗法了。这毕竟是你的事情,我不好替你动手,最多为你创造些机会。若这妖道想逃,我再阻他去路。”
听了一席话,便替人出头动手,那有些不合时宜。他拿捏的高人形象不是那种嫉恶如仇之辈,点到即止的帮助更符合“御风真人”目前的行事作风。
“理当如此,多谢真人相助,这便够了。”
魏子夫急忙道谢。
虽然御风真人不打算亲自动手,但魏子夫并不介怀,他不是那种打着大义旗号,强求别人出手除魔卫道的人。
在术法一脉,正邪之分比较朴素,无论练什么术法,用来害人便是邪道,只是并没有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的说法。
因为修行术法之人大多是出世之人,都是闲云野鹤,不喜许多条条框框,若是遇见邪道,愿意出手便出手,不乐意出手也无妨。
魏子夫原本没想劳烦他人,只是妖道受了庇护,他这才登门求助周靖,只是求个借势,本身还是打算亲自动手,追击了大半年,他也想有始有终,亲手了结妖道。
而且御风真人答应在旁掠阵,这次多半不会被这个妖道溜了,他已是相当满足。
以前掠阵的都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弟,但凡徒弟的本领再高那么一捏捏,这妖道岂能屡次从他手中逃跑?
念及于此,魏子夫忍不住横了身后的徒儿一眼。
李清扬一头雾水,自己都没说话,不知道怎么又惹得师父不高兴了。
魏子夫自觉事情已谈妥,站起身,拱手道:“那我这便回去静候佳音。”
周靖却抬手制止,笑道:“魏道长不必见外,你我一见如故,何不来我这里住下,也省得来回往返,我们还能秉烛夜谈。”
魏子夫犹豫:“这……恐怕有些叨扰主家吧?”
“不妨事,叶家热情好客,我去说一句就成。”
周靖呵呵一笑。
闻言,李清扬赶忙看向师父,插嘴道:“师父,我觉得可以啊,这样我们总算能吃几顿饱饭了。”
“……伱不说话,没人当你是哑巴。”
魏子夫没好气瞪了徒弟一眼。
随即,他朝周靖拱手,汗颜道:“真人相邀,不敢不从,我这便回客栈交了房钱,提了行囊过来。”
“好,我吩咐管事为你们安排厢房。”周靖点头。
魏子夫师徒这才告退,跟着仆役一路离开
看两人背影远去,周靖眼神闪了闪。
这种修行中人的争斗,他打算插上一脚,更进一步接触这不同于绿林的另一个“江湖”。
与魏子夫这个内行之人结下善缘,相当于在修行界有了熟人认证,更能营造自己这块“高人”的金字招牌,同时还是涉足这座“江湖”的切口。
另外,自己的计划若是展开,日后说不定会有修行中人来招惹自己。这次恰逢其会卷入此事,正好亲眼看看这些修行之人是怎么斗法的,积累些经验。
虽说这会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,有了施展手段的表现机会,让宁天府权贵发现还有高人。但世间本就有真传术法,自己不可能一家独大,总会有其他高人出没。
这一次或许能借机发挥……只要显露自身术法更为高超,甚至还有魏子夫认证的什么道法自然境界,名望还会再高一层。
周靖心念转动,起身走出屋子,唤来另一位管事,吩咐道:
“今日见的人够多了,可还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拜帖?若没有便告诉外面的人闭门谢客了。”
每天来拜访的闲杂人士太多,他只抽一部分时间接见客人,其他时候还要拿来修习巫术和炼丹。
管事闻言,汇报道:“适才章家大房主事到了,还带了一位女道人,递了拜帖,想要登门求见,他们正在府外等候,真人可要一见?”
周靖一怔,讶异扭头看向管事:
“女道人?长什么样,叫什么名字?”
“呃,那人以轻纱蒙面,容貌看不真切,不过应该颇为美艳,貌似叫作玄心居士。”管事回应。
周靖眉头一挑。
虽然名字不同,但他不相信这么巧的事情,要么魏子夫没说实话,要么这玄心居士就是刚才提到梅绽青,故意改名换姓了……他更倾向于后者。
‘好家伙,刚提起人家呢,这人就到了。’
周靖啧啧称奇,正打算吩咐管事请这群人进来。
这时,他动作一顿,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——魏子夫前脚刚走,正要出府,貌似正好会撞上在外面等待的梅绽青……
哎哟,这可不就是巧了嘛!
缘分,当真是妙不可言。
周靖二话不说,径直朝着府门而去,可不想错过这热闹。
……
魏子夫沿着来路走向叶家宅院大门,路上忍不住数落徒弟。
“我叫你不要开口,你怎么害说话呢?”
“可是师父,我们的确快要揭不开锅了啊。”
“废话,就你知道?你师父我只是客气推脱一二,本来就要答应,遭你那么一说,反倒成了受人接济一般,丢脸呐!”
“……可咱们这不就是受人接济吗?”李清扬纳闷。
“唉,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徒弟传我衣钵,不仅术法学艺不精,连给师父分忧解难都不会,还一个劲气我,老道我命苦啊。”魏子夫长吁短叹。
李清扬赶紧笨拙移开话题:“师父,你怎么对那御风真人如此恭敬,比对咱祖师爷都礼貌。”
“哼,你懂什么,那御风真人道行之深世所罕见,术法自成一脉,说不定比咱们的祖师爷还厉害,达者为先,我恭敬点怎么了。”
李清扬挠了挠头:“既然他这么厉害,那我能不能拜他为师?”
魏子夫难以置信瞪大眼睛,指了指自己:“你来问我?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?”
“呃,有的呀,所以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?”
“逆徒!逆徒啊!”
魏子夫气得吹胡子瞪眼,扭头就走。
两人一路拌嘴,一路来到叶家大门。
魏子夫忽然心有所感,扭头看向旁边正在等候的一群人,目光忽然一凝,死死盯住其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道人。
这女道人也发现了从叶家走出来的魏子夫,同样投来目光。
两人目光相碰,都撞出震惊的火花。
“妖道!休走!”
魏子夫脸色豁然一变,毫不犹豫暴喝出声,大步上前。
‘该死,这瘟神怎么又追来了!’
女道人梅绽青大吃一惊,心里叫苦不迭。
这老牛鼻子追了她大半年了,从北边一直斗到南边,阴魂不散,简直好似索命恶鬼,说什么都不放她一马,实在让她烦不胜烦。
而且,这老道竟然从叶家出来……难道和这御风真人有旧?
还是说,这老牛鼻子也抱着合作的打算,请御风真人出手对付她?
梅绽青刹那间浮现各种猜测,心中大恨。
怎么又被人捷足先登了?
为什么姑奶奶总是慢人一步!
她当即开口否认,装作薄怒,斥责道:“你这道人,好生无礼!我从未见过你,为何唤我妖道?”
突然发生变故,旁边章家护卫立马靠拢,拱卫梅绽青身边,阻拦魏子夫靠近。
魏子夫只好止步,隔着人墙,朗声道:
“梅绽青!你莫要装作不识得我,你用术害人,损人肥私,恶行昭彰,自有报应,贫道追你半年,誓要除了你!”
梅绽青柳眉一竖,故作不满道:“什么梅绽青,你却是认错了吧,我叫于心,道号玄心居士,从不认识你。”
“你休要抵赖,改名换姓又如何,当我认不出你?”
魏子夫喝道。
“没错没错,我也见过你,还差点被你采阳补阴了,可惜……幸好没被你占了便宜。”李清扬在一旁帮腔,连连点头。
梅绽青顿时大感恼火,恨恨瞪了李清扬一眼,吓得李清扬一缩脖子,躲到师父背后。
这时,旁边领头的章家之人出面了,皱眉盘问:
“在下章文涛,忝为章家大房主事人,玄心居士乃我章家贵客,你这道人出言冒犯,是何意思?你又是什么来头?”
魏子夫收敛了点脾气,持了个礼节,沉声道:“贫道魏子夫,见过章大官人。大官人请听我一言,你身边这位女道人,真名唤作梅绽青,曾用青梅居士的名头在北地犯下要案,用术法害了许多百姓,我追击她半年有余,屡次被他脱逃,大官人莫要被这妖道蛊惑了。”
章文涛却冷哼一声:
“荒谬!你这不知来路的野道人一面之词,岂能当真?玄心居士涵养不凡,你却血口喷人、妖言惑众,我看你才像是个妖道!我此番是应了玄心居士请求,特地来拜会御风真人,与闲杂人无关,你若是再不依不饶阻拦,莫怪我不客气,当街将你拿下!”
梅绽青心下暗喜,也在一旁故作淡定开口:
“这位魏道长,我不曾见过你,更不是你所说之人,你造谣生事污我名节,我敬你年老,不想追究,你也该识趣些,莫要为老不尊,当街与我一女子纠缠,成何体统?”
魏子夫闻言,知道说服不了人家,皱眉看着当前局面,心中颇有忌惮。
他还是要顾忌朝廷律法,当街可不好动手,而且对头身边有十来个章家护卫,自己虽然身手不错,但毕竟年老体衰,术法又不擅长争斗攻伐,不知能否对付这些护卫。
一时间,双方互相对峙,赫然僵持住了。
同样在叶家大宅外面排队的百姓,纷纷在旁边好奇围观,虽然不知是什么情况,但不妨碍他们凑热闹。
就在这时,一阵狂风袭来。
呼——
众人抬眼望去,只见周靖御风而行,从叶家飞出,轻飘飘落在了两伙人当中。
“是御风真人!”
许多百姓赶紧拜倒,激动兴奋。
章文涛也赶紧一改脸色,上前拜见:“参见真人。”
周靖颔首还礼,接着环视了一圈,目光最终落在梅绽青身上,面无表情开口:
“几位在叶家门前对峙,是当我叶家如无物?”
话音落下,正在一旁犹豫观望的叶家仆役们,纷纷身子一震,激动惊喜,面上有光,大感荣幸。
真人竟然主动维护咱们叶家?!
哗啦啦——
顷刻间,叶家大宅中涌出一大堆护院家丁,直接隔开章家与魏子夫两伙人,将周靖护在中间,一副“谁敢动真人就是和咱叶家过不去”的模样,唯周靖马首是瞻,随时等着一声令下,就毫不犹豫动手。
紧接着,周靖看向脸色微变的章文涛,缓缓道:
“这位魏道长是我的贵客,章居士也莫要欺他势弱,贫道不才,愿做个见证,是否曲直,自有论断,有什么事,就当我面说个清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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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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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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