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前翻,“采访的”是周来贵。
新弟子周来贵,四十三岁,入杂役院第二天。
一问,为什么来道门。
答:女儿天生阴寒体质,药石无医,需要道门火炎丹祛除病根。
二问,人生中最愧对的人。
答:愧为人子,愧为人父,愧为人夫。
三问,怕不怕死。
答:怕。怕年迈的父母没人照顾,怕女儿受尽折磨绝望至死,怕家庭破碎媳妇无依无靠。
总结备注:心有余而力不足,苦从亲来。
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
然,斯人无处不在,大任难寻。
所遭劫难到底出自天道不公,或前世余罪?
芸芸众生,何分三六九等?
因果循环,历劫几何方能成就无上大道?ŴŴŴ.xwbxsw.ČŐM
看到这,我表面不动声色,实则心底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,这哪是什么笔记日记,这分明是天道感悟留下的问题。
九阳武力十八层的修为,曾完整感悟天道,渡过雷劫,若不是缺少造化之气,他早已位列仙班。
所以老头记载的东西旁人看不懂,看上去玄之又玄。
但在我看来,他分明迈入了武力十五层,即将踏入所谓的半仙境。
脸上没有人皮面具,不是太虚子,亦不是道门各大长老。
那这老头是谁?
和我一样混进道门的奸细?
不,奸细绝不敢像他这样光明正大。
另外,昨天带我们去食堂的路上,我好像听他提起过,说来道门六十年了。
六十年,这日子可不短。
除非太虚子是头猪,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。
所以,答案不言而喻,老头在杂役院的“胡作非为”太虚子是清楚知道的。
放任他感悟天道,从杂役弟子身上感受世间疾苦。
但话说回来,老头什么身份,能让太虚子一昧的纵容他?
我想不通,思索许久得不到结果。
“拿来拿来,别给我翻坏了。”独眼老头如视珍宝的将笔记本放进宽敞的袖笼,抖动胳膊道:“你小子有点意思,给我来了个目前算不上幸福。”
“哎哟,愁,愁得慌。”
“一个问题还没想通,这又来一个问题。”
“劳资今晚别想睡觉了……”
老头愁眉苦脸道:“你说说什么是天,什么又是天道。”
“大家生而为人,凭什么命运各不相同。”
“谈前世,谈因果,谁定的规矩?”
“要我说,不计前世,不论因果,人死如灯灭,从头开始不好吗?”
“同一起跑线,新的生活,多有意思呐。”
我没敢接话,生怕被老头无意间发现我的破绽。
他大口吸烟,露出泛黄的牙齿道:“道门毕竟小了点,杂役弟子再多,也不过数千。”
“要我说,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有趣。”
“男人女人,老人幼童,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。”
“我每天看到的,接触的,又大不相同。”
“可惜啦,离不开道门,脱不了身。”
“长期以往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我心头疑惑。”
老头拍了拍屁股,站起身道:“走,答应你的,就一趟哦。”
我挑起木桶,小心试探道:“前辈,您做这个笔记有意义吗?”
“同在杂役院,您的身份稍微比我高上那么一丢丢。”
“我还年轻,尚有机会成为外门弟子。便是内门,也可以赌上一把。”
“您半截身子埋进土了,不会还想着往外门蹦吧?”
老头撇嘴道:“坐井观天,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“外门,内门?那算个屁唷。”
“给我掌教的位置都不稀罕。”
“天大地大,外面多逍遥自在。”
我“惊恐万分”的提醒道:“大逆不道,小点声行不行。您老人家不怕死,别连累我。”
老头嚣张道:“怂货,这又没有外人。”
我胆战心惊道:“隔墙有耳,掌教大人神仙般的人物,指不定他能听到。”
老头不屑与我争辩,主动帮我拿粪瓢道:“易小子,目光放远点,别总想着外门弟子。”
“记住咯,外门弟子所能接触的东西是入门存在。”
“术法,丹药,符箓,包括武力修炼,不过是勉强跨进修道的门槛。”
“出了道门,游走于红尘俗世,学艺不精,照样会被人家骂做神棍。”
“真要学术有成,还得进内门。”
“那里啊,是另一个世界。”
“师门大力栽培,所需资源轻而易举的获得。”
“不说成仙问道,潜心修习十年八载,几乎够你一辈子所用。”
我哭穷道:“没钱,您老不是说了,一个内门弟子起步价一千万,上不封顶。”
“我家庭条件一般,不是大富大贵的富家子弟,撑死小康水平。”
“凑一两百万尚且勉强,更别提一千万了。”
老头怪笑道:“你那单肩包里有十万现金,这还穷?”
“比起天天吃馊饭团的普通杂役弟子,你是土豪无疑。”
“人周来贵那是真穷,哎……”
老头深深叹了口气,惆怅道:“若是我来杂役院的第一年,叫我碰上周来贵,我一准帮他。”
“可这些年遇到的惨事太多,心肠再也没法像以前那么软了。”
“天命所归,我等皆为蝼蚁。干涉旁人的命运,无故牵扯因果……”
“嘿,没意思。”
他苦笑摇头,脚步加快。
我跟在后面,有心想放开心神感应一下老头的真实修为。
但仔细一想,我放弃了。
假如这老东西是实打实的武力十五层,我的打探瞒不过他的感知。
这么近的距离,他必然会怀疑到我。
哪怕我演技再好,亦无济于事。
与其莫名其妙的暴露身份,不如慢慢探究。
反正他天天混在杂役院,我有的是机会验证。
比起我对老头的兴趣,魂血才是我来道门的真正目的。
不可因小失大,害了自己,害了三伯。
“易小子,咱俩做笔交易如何?”
来到粪池边,老头从杂物室找到闲置的扁担木桶,心不在焉道:“我等你成为外门弟子,到那时,你再告诉我幸不幸福。”
“是真的知足,还是暗藏野心。”
“你帮我解决难题,我许你一个承诺。”
“只要不杀人,我能做到的,绝对想方设法满足你。”
我一边舀着粪水,一边打趣道:“十年八年,您等得起?”
老头笑骂道:“少特-么咒我,我肯定比你活得久。”
我反问道:“您一个杂役院帮工,又不是掌教长老,能给我什么好处?”
“还许诺,我要进内门,你能如我所愿吗?”
老头神秘眨眼道:“或许能呢?”
“嘿嘿,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“老头子说话算话,从不食言。”
他动作轻快,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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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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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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